本帖最后由 山南水北 于 2014-3-9 11:12 编辑
随着龙滩电站的建成,从惠水再往南170余公里的罗甸,成为论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。近些年来,羊里之音不绝于耳,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钓场。从贵阳出发,下惠水,过边阳,绕过七弯八拐的盘山路,从罗甸县城身边擦过,沿着柏油路面的省道一路狂奔,就到了羊里码头。从水系图上来看,羊里是万峰的下游,汇聚了南北盘江后为红水河,最后注入珠江。羊里与万峰,应该是一脉相承、同气连枝的兄弟,一省之内能有两个这样的优秀钓场,实乃我贵州钓客的幸运,而日渐增多的钓客,或为钓场之不幸?
我清醒地意识到,羊里倘若不趁早去,肯定又是赶尾子的命。又因机缘结识了排长和休闲,三年前的一个凌晨,我坐上了排长的战车。如同车灯前渐渐显现的路面,罗甸终于在我面前露出了他神秘的面貌。与万峰一样,羊里用他丰饶的产出,养育了周边的渔民,给钓客带来了无限的欢乐。只是人的贪婪没有尽头,我在羊里的钓棚上,居然会发现打鱼机的广告,分门别类,琳琅满目。羊里的情况无须多讲,各位大师的贴子有兴趣翻看即可。
做生意,讲究的是人流量,以羊里这等偏僻之地,连码头上卖冰的老板居然也发了财,而他一段关于鱼的话,多少也改变了我的观念。“以前野生的罗非鱼才多哦,不上斤的我根本不要,五角一斤,我一天要收一万多斤,现在不行了,大鱼少见了,一两千斤就差不多了!”我一度以为罗非鱼是外来鱼种,对土著鱼类是一大祸害,现在河里很难钓上鲫鱼就是例证,所以一旦钓上,坚决不可放流。然而现在我发现了更大的祸害,那就是人类,换个角度,如果没有生长迅速的鱼种,这些钓场是否还能够为我们提供这样多的乐趣?这样看来,我以前沾沾自喜的“环保”理念,是否有些假惺惺,是否有些伪君子的味道?我钓到罗非鱼,是否还应当把小的放回去?
去年的那个夜晚,我坐在家里的卫生间里,对着大大小小一地板的鱼发愁。一边打电话送鱼,一边要鼓起剩下的精力剖鱼,既然这是一项累人的活路,那我有什么必要千辛万苦地把它们全部带回来,拿几条够吃不就行了么?这样做除了在外行面前绷下面子,对我有什么益处?这何常不是一种浪费? 我坐在板凳上腰酸背疼的剖鱼,却不知道,几天以后一场突如奇来的大病,差一点也断送了我的钓鱼生涯。
在我省,还有很多优秀的钓场,比如笑驴常期驻扎的洪家渡,顶风坐岸每年都要“临幸”的黔东南,大名鼎鼎的西嘎毛口。打个比喻来说,这些钓场与我们身边从韩国生产线上出来的美女不同,在不同的季节里,她们用最朴素的姿态,落落大方地向我们展示出她们那未经雕凿的、最原生态的美,她们浮现在我们的梦境里,定格在我们的回忆里,停留在我们的生命里,永不老去。 只是我们的有些钓客,只想自己的蝇头小利,鱼获不分大小悉数带走,在钓场随意乱扔垃圾,只知索取,不知回报。就如同下流的嫖客,对钓场尽情蹂躏之后,还在抱怨这次没有得到满足,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下一次。这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时代,这是一个不知羞耻的时代……
在那个中秋节前的晚上,我躺在钓棚的床上,似睡非睡,排长和休闲在外面夜钓。月色皎洁,凉风习习,一切都很安静。脑子里突然冒出几句诗不诗,词不象词的文字,权当作这篇胡说八道的结尾罢: 跃马挺枪,大战南盘江。餐风饮露何所惧,只求蛟龙一遇。姜尚古稀会文王,雄心何曾老去?斜阳秋光残照里,年华似水,双泪盈盈。 二十年来GDP,神州满目疮夷。青山不再,鱼虾难觅。食品空气地下水,妄谈老子天下第一。时光倒卷三千年,还我斗笠蓑衣,赤足溪上,垂钓水墨写意。 |